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产业经济研究室主任杨建龙
尊敬的各位专家、各位来宾下午好，很高兴在我们兰格钢铁一年一度的盛会上跟大家探讨宏观形势的问题，过去几个月我们钢铁工业经历了彻骨的寒流，现在大家对2009年充满各种各样的疑虑和担忧，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之前和其他企业交流中我感受到完全不同的心态，不敢说这些企业是谈笑风生至少是沉着应对，其实我们很多企业都是经历了几轮市场的起伏回落走到今天的。市场的起伏回落是市场经济在发展过程中的正常情况，对很多企业来说都有过很多的经验，现在大家担忧的不完全是对钢铁市场回落的担忧，大家对担忧的是能不能准确地判断市场的走势，如果我们对市场和未来的发展有一个客观的把握，在市场快速增长的时期我们当然会遇到越来越多的机会，在市场调整的时候也包含各种各样的情况，所以问题的关键不在市场的回升还是回落，而在于我们能不能客观准确地把握这样的市场规律。
其实每个人都希望能够对未来的经济走势做出一个判断，让自己不要看错了、看偏了，怎么做到这点呢？这就叫预测，什么样的预测是我们值得信赖的，能够指导我们未来的发展呢？我觉得这样的预测必须有几个条件：第一预测所依据的经济规律是客观的、稳定的，也就是说中国不管有什么样的不确定因素它都会保持一个稳定的走势，因为规律只有稳定才具备预测的可能；第二你的预测必须是具体而针对性的，并不是一个笼统的、宏观的，我记得在以前的会议中多次跟与会的代表交流过，我们的钢铁行业乃至于对整个经济的研究都特别注重微观的基础，注重投入产出大的行业背景中理解一个行业，也就是说我们要跳出一个行业，从它的结构特征中了解他，具备这样两个特征的研究方法会给我们带来更多的启示和帮助。
在讨论之前我想跟大家回落一下，在过去两年宏观研究中我们看到的一些现象。因为我们知道必要的回顾和总结是进步的阶梯，也是我们能够在今后的研究中少犯错误，让我们的严重更切合科学规律重要的前提。大家看这六张图片上面三张是2006年年底完成的宏观形势报告，大家特别要注意，在2006年的时候我们在对2007年国民经济软着陆之后稳步增长做出预测之后，当时就根据周期运行的节奏，预计在2008年会出现周期的顶部，当时仅仅只是一个猜测。下面这是在2007年，准确地说是在11月初我们完成的2008年报告中提出的观点，在第一个片子中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对2008年宏观周期的调整做出了确切的办法，因为当时我们感受到了经济调整的内在要求，但是我们仍然对08年的顶部画了一个问号，因为所有的问号都没有兑现，所以还是一种可能性。
2008年很快就把这个问号擦掉了，大家的问题很快转化为08年之后09、10年是高位的走势还是深邃调整呢？这个问题在2007年的年底就提出来了，把这几个图形摆在这我并不是想标榜我们的研究如何的未卜先知，而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在做这样的判断之前，尤其是在2007年底的判断之前我们是没有考虑次贷危机的，也没有考虑金融危机对实体经济的影响，然而当时对经济周期的判断对后来的状况所证实，他是不是提醒我们一种可能性，我们目前运行的经济态势不是简单的金融危机的结果，可能有自己内在的规律，理解这个规律就可能成为我们理解未来两年走势的关键所在。
接下来我们就要进入今天的主题了，今天的主题就是要回答大家一个问题，09年和2010年中国是一个高位调整的阶段还是深邃调整的阶段，回答这个问题是从历史中找问题。
2004年我们经历了过去的两轮周期底部，在这两轮周期底部中调整的状态和国民经济中是完全不同的，2000年的时候整个经济是在连续六年的持续回落之后在一个很低的水平上完成周期调整的，当时的GDP跌到7%，当2007年国民经济给了我们一个完全不同的答卷—高位调整，在我们建材行业、在我们的有色行业，都没有感受到调整的寒流，就顺利通过了。为什么同样是经济周期的低谷时期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状态呢？寻找这种差异从周期本身是找不到原因的，像2000年我们看到的因素都是负面的，怎么解释他们两个之间的差别呢？很快的我们就发现了，两轮周期差别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所处的中国经济的阶段不同，2000年的时候是温饱周期在转型的阶段，在大周期的谷底完成了一个短周期的调整。而在2004年的周期谷底则是一个大周期的扩张过程，形成的周期谷底，所以中国经济中长期增长的力量支撑着大周期，大周期支撑了我们04年的高位调整。
现在我们展望即将面对的第三轮调整，如果在04年支撑中国经济的中长期的力量或者中场周期没有受损，依然健康持续的话，我们相信09、2010年必然是高位的调整，大家不用忧心忡忡；如果中长期的调整受损了，或者中国的城市化不往前推进、中国的产业化中国的进步停止了我们可以看对的将是深邃的长期的调整。
问题归结到这我们已经有了答案，我们需要摆明其中的重要因素，支撑中国周期中长期增长的就是柱型消费，我们先谈一下汽车，我们经常说汽车因为环保、因为能源、因为中国的交通结构大家不断地抱以各种批评，但是在汽车增长过程中所有的这些因素大多是观念性的因素，这些因素都不足以阻碍汽车工业的步伐，可能会让汽车工业改变增长方式、可能让老百姓的用车习惯，但是不会阻碍持续前进。
另外再谈到中国的房地产，美国次贷危机之后房价出现了大幅度的下跌，日本在日元升值和地产泡沫破灭之后房价也快速回落，为什么大家都期待中国的房价有30%的回落，为什么我们不能拿美国、日本的经验类比中国，或者说中国不能像美国、日本那样走，原因就是最简短的发展阶段，因为美国、日本当时发生问题都已经走过了柱型消费时段，而中国正处在柱型消费增长阶段，有了这些基本的判断，我们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是抱有信心的，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在这些描述背后我们有数量、模型来证实这些判断。我们珠三角、长三角不少企业都破产了，我们这些行业是什么地方来的呢，再往前推不就是从意大利转移过来的吗，美国进这些行业转移出去之后，美国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它迎来了战后20年的黄金增长时期，日本成为机电工业时代增长的龙头；包括台湾和韩国都是这样，中国把它转移出去就没有机会了吗？如果我们从历史的长河来看，这是一种信号、一种新的基于，他们的转移和淘汰在10年前我们就能预期到，因为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人民币的币值也应随之上升，这就会导致必然的结果，劳动密集型的逻辑竞争力转移淘汰，这是必然的过程。说到这我们还有多少可担心的呢？他们的回落与此伴随的是制造业，依靠自主创新和国际竞争力得来的一种新的产业结构和一种新的发展。
大家都置身在钢铁行业，我过去研究钢铁行业的出口，有人说这时中国的能源价格很低出口能力很强，但是当我们把所有的因素都剔掉之后，中国的钢铁行业仍然有着很好的出口竞争力。
说了这些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尽管经历了那么多的冲击，中国经济的增长仍然很强势，在这轮短期调整后保障中国经济高位调整，我很难想象中国的经济会跌到“6”和“7”。在对中长期的走势有了判断之后我们必然回到短期的判断中来，在7、8月份当世界各国对金融危机都做出反映的时候，我们的反映慢了一点，9月份又做出了大力度的调整，原因是什么呢？原因有很多，其中一个原因就是PPI，在2008年的8月份之前整个PPI的各种指数都在上升，当时宏观的指标是实体经济的增长速度、企业的效益全面回落，我们的CPI通胀水平在回落，这种背景下我们担心PPI会不会持续上涨，PPI的上涨会不会对CPI带来传导，我们是处在一种两难的困境下。然而2008年数据出来以后我们做了一些仔细的分析，大家看一下左下角的分析，当时PPI主要的上涨有三个主要构成。从这几个领域价格走势的微观分析可以看出来，2008年的三季度是PPI此轮高涨的顶部，此后在四季度、在明年一季度和上半年PPI的持续回落态势是确定无疑的。对PPI的判断意义在什么地方呢？当我们看清他们的走势就觉得扎在我们肉里的刺就拔掉了，于是所有的宏观指标都告诉我们一个指示，经济进入了典型的周期下行。这个阴影是周期性回落的第一阶段，往往是实体经济的增速在回落；第二个阶段则是实体经济继续回落，物价由于需求回落也开始回落。在第二阶段我们就没有过热和过冷，我们只是考虑通过什么样的政策能保证扩大内需维持经济持续稳定的增长，我们现在都在想办法，如果大家只是在方法和手段上有所差异，我们在方向上已经达成一致。
今天我们期待的是第三个阶段的到来，就是在周期收缩的第三个阶段，一般来说增长的阶段会柱体回升，而物价会保持下行，第三个阶段就成了我们所说的比较黄金的转折时期。大家注意观察一下，在2009年下半年之后回落的概率明显增大，就跟春夏秋冬一样，这其实是大家应该格外关注的经济运行的一些内在的稳定规律，我们可以注意跟踪一下看看是不是这样。
我们对未来的判断是这样的，2007年四季度开始的国民经济周期性下行是经济内在调整的必然结果，外围突发因素加大了调整的幅度和速度，但不是主导因素。两年的周期性调整是必然的。
2007年各项指标增长速度较快，使得比较基数高，导致2008年各项指标出现较明显的回落，放大此次调整的幅度。
这是一些相应的预测数据，大家可以看到下一轮中国经济增长。现在我们对投资消费进出口做简单的分析。出口确定的回落态势与趋缓的回落幅度，这应该是大家基本上能够达成共识的问题，在上一轮的高增长中出口2.3个百分点的贡献，基本上是上一个周期顶部的构成，如果把它去掉我们上一轮就没有高增长了，现在出口的回落带来的压力自然而然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看到这个图形上是出口的对外依存度，右边是不同行业的出口依存度，我们可以看到相当多的制造业企业，产出中已经有30%多，这种依存度就使得国外经济对中国经济的冲击大于以往，过去两年的高增长在明显的制约力量下形成的，一个是人民币持续升值，另一个是出口退税政策的调整。
从下一个政策来看，支撑出口长期持续增长的根本力量—全球产业转移和国内产业转移。在过去六年中国工业规模增长同时，技术水平和生产力在同样提升。大家看看这一组图形，每一个行业都有三个柱体，从这里面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大的概念，就是03-07年我们多数行业的规模增长了一倍，而我们的产出增长了三倍左右。换句话说单位装备的平均产出这些年提高了50%-100%，我们可以把这个数据转换成效益数据，比如转换成投资利润率、产出率，不管如何转化都证实一个事实，过去中国的增长包含着全面的创新，这种力量不会因为短期的周期调整就会失去，在今后这种力量会更加凸显，在周期的回落阶段，特别是在全球经济衰落的阶段，它会带给我们新的希望，尤其一些新兴的市场国家尽管在回落，但是整个全球过去长期形成的固化供求格局在改变，为中国工业创造了更多的机会和空间，所以说我们对未来中国的出口也不要太悲观，当年明年出口最大的压力在于世界经济的增速回落，我们也能看到出口退税政策的调节，人民币升值的态势有所放慢，但是现在也有压力，我们对欧元，对其他的非美元货币升值还不小。综合这些因素我们看到2009年出口回落是确定无疑的，但是出口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回落，大家注意看2009年的一季度初可能会反弹，与此同时我们的进口少支付的美元就在400亿美元，加在进出口当中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所以明年保持顺差3000亿美元完全有希望。
上午两位教授都对四万亿做了分析。当我们对投资有各种负面担忧的时候，我们要注意经济回落的时候大家的预期总是倾向悲观，或者看在自己眼里更多的是悲观的数据。我觉得这一年我们的投资有涨有跌，我们还要看到下一个阶段的投资并不是像跳水一样，它还有内在的增长因素，过去的三年是宏观调控的关键时期，投资一直是宏观调控的重点领域，除了投资作为宏观调控的手段之外，我们降低能耗的手段也把那支手落在了宏观调控上。如果有一些投资在当时的背景下没有很好的推进，在今后一段时期随着资金环境逐步环节，有不少企业说现在赚钱比原来容易一些，原来是好坏没有，现在有了机会还能带出来钱，另外一方面我们都知道其他促进投资的增长政策也在逐步进行，所以我们预期这一轮投资预计的增长不会因为这些就会出现回落，它还有生长的潜力。还有我们的企业投资不是看一、两年的增长，看得更多的是长期的增长，这种长期的增长如果看到周期运行的客观规律，也许这次周期的调整过程是一个投资的重要时期。而且是很多企业获得廉价资源和廉价劳动力的关键时期。这几方面大概的定性描述给了我们投资增长相对的信心，当我们对每一个投资领域里面08年、09年的增速做出预测以后，我们预计在2009年我们制造业的投资增长仍将保持30%左右的水平，与制造业投资相比较回落比较快的是房地产投资，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我们看到房地产投资现在保证性住房也能给我们带来回返的可能，9000亿明年差不多能分到3000-4000亿，这些比带动商业住房的开发会大一些，于是我们预计明年的投资增长会带到5%的低增长状态，铁路交通增长将是一个高增长，“十一五”规划时期08年将是这个领域的最高的时期，08年因为各种原因投资没有到来，自然而来把09和2010年变成这个领域投资高增长的重要时期，再加上国家扩大内需会有进一步的支持，我们相信明年的投资增长将是非常显著的。
某些具体的领域可能会出现百分之百的增速，工业领域的投资今年周期性的调整会比较大，综合起来我们认为2009年24%的水平是可以实现的，这是我们做的分析。
我们相信明年的消费可能会有所调整，但是消费历来都是比较稳定的，我们国家也会有政策提升消费的增长，这是我们对未来几年的预测，我们的分析是2009年GDP在8.8%的时候，2011年在8.8%以上，这是大概的分析。
因为时间因素，我想把CPI的分析放在后面，接下来我们看看行业轮动的基本状况，这个图形是我们整个周期变化过程中不同产业群的周期结构，汽车为代表先导行业他们的周期底部是在2003年底出现的，现在已经回落了一半，钢铁行业的快速回落跟原来的周期节奏是高度一致的，只是有点意外的受煤炭工业的影响，它的回落比我们预期时间早两个月，目前处在上、中、下回落的背景之下，我们看到物价和整个经济增长的回落是一致的，看到这样的回落背景，我们会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继续按照过去行业轮动中先导行业的走势，以他们为标准，或者以他们为参考，整个周期是怎么，这条红线基本是同步的，包括钢铁、有色、石化、机械、建材。接下来看一下他们下一个阶段的增长会在什么时期，当面临很多行业的时候我们很难把所有的行业都面面俱到，只能抓重点。重点是什么呢？自然就选到了汽车和房地产，因为中国从2000年进行柱型消费时代以后，柱型消费增长是整个经济增长的龙头，从它可以知道钢铁和有色，但是从钢铁和有色不可能知道汽车，他们在国民经济中的龙头地位决定了在短期的经济运行中他们选择了成为周期的先导行业，这在两轮周期中都得到引证，所以我们把整个的分析集中在房地产行业，提出一些大概的思路供大家思路。大家觉得房地产压力最大而且判断未来走势时候不确定因素最多的，这个图形是过去这些年北京房地产市场上的销量和它的价格，纵轴是价格横轴是销量，在2002年-2005年整个北京市场是价涨量增，这段处在一个相对平稳的态势中，然而2005年-2007年北京地产市场明显回落，与2005年相比2007年北京地产销量减少了40%，这40%是什么呢？就是因为价格高涨购买力达不到这个水平，这个现象说明由于价格上涨使得一些不具备购买力的消费群体推出购买舞台，在过去两年已经发生了。我们今天仍然留在房地产市场上的购买力是已经适应了这个框架的，这是大家一定要看到的问题。
2008年北京的地产价格略有回落但是不明显，销量回落得很快。就在2009今天北京地产的买还有没有投机需求，然而2007年大家都认识到许多的投机需求，把这两个点减掉中间的空间是什么？就是我们一直想了解的投机需求，不就是我们想看到的泡沫性的东西吗，以往我们无法从统计角度核算这些东西，当我们做一个比较他大概的告诉我们一个基本的状态。
今天在市场上这些购买力是接受了高价格，而且有支付能力；第二他也是把投机性的购买需求剔除掉，全是真实的需求；第三在这个时候的购买力是在过去几个月房价增速大幅度回落的背景下购买的，就像我们的箭头所描述的一样，他从这走过来，他对下一阶段的地产预期如何判断呢，他知道价格要跌，然而他还要买房子。
我们把地产需求中的几个力量删除以后，留下来的今天仍然在买房子的购买力是什么购买力呢？或者叫真实的购买力或者叫基本的购买力，或者叫刚性购买力。我们知道这些购买力是经过检验的，这些购买力有多少呢？从整个的消费来看，比如深圳的已经突破了1200一个月，我们假定未来这段时期整个的价格走势跟我们今天的价格预期完全一致，也就是说我们未来的价格沿着这个价格轨迹去走，我们的预期也是这样的，实际的价格跟我预期的价格不发生变化的时候，在预期背景之下的购买行为就不会发生变化，我们在2009年这种购买行为发生变化以后，我们可以计算出来把它季节的购买力系数计算一下，2009年的三月份，我们的地产销量阅读同比增速会跌到30%甚至更低的水平，但是到了2009年的3、4季度我们会看到整个地产的同比增速会上升到0的水平，0一点都不高，0是从负的30来的，如果我们看到地产的同比销量能是五个月持续的水平，这就有意思了，有可能逆转需求、逆转预期，这种情况发生三、四个月之后我们地产的价格也将注定回升，如果说2009年地产价格逐渐回升整个地产市场的拐点就出现了。地产市场的拐点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呢？如果地产的需求开始回落，挤压的商品就开始逐渐消化。从高峰期之后这条线也许会往下走，我们形成预期不是看绝对水平，而是看趋势。
今天房地产市场缺资金吗？缺土地吗？我们缺购买力吗？我们都不缺，缺的是信心。如果地产市场回来了，我们的钢铁能不回来吗？我们的有色能不高速增长吗，包括工程机械，从地产到中游期间六个月的滞后期，于是就推到了2010年的上半年，整个经济注定回升，就会给我们带来新的期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