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证券报报道 2010年以来,作为全球石油最大输出地的中东地缘政治愈发紧张,而作为世界第一大经济体和能源消费大国的美国,能源结构却在悄然生变。随着能源独立战略推进以及能源自给率的不断提高,美国正在加速战略“东移”。
伊朗局势危机是当前威胁全球及中国能源安全的最不稳定因素。伊朗是我国最重要的能源进口地之一,原油进口量占我国总进口量的约10%,是我国第三大原油供应国(仅次于沙特和安哥拉)。随着石油对外依存度的不断提高,我国不得不面对石油价格和石油供给安全的双重风险。我国自1993年成为原油净进口国,石油需求的增长速度就不断飙升,2009年石油对外依存度首次突破50%的警戒线。根据海关主要统计数据,2011年我国进口原油2.54亿吨,同比增长6%,预计2011年原油对外依存度将达到57%左右。
如果按照当前中国石油对外依存度将每年增长2%-3%的速度,2013年前后石油对外依存度可能逼近60%。原油对外依存度不断提高,意味着我国能源安全的形势将更为严峻。一方面,过多的石油进口将意味着国际油价的上涨和大幅波动,对我国经济影响非常大。另一方面,中国原油进口又大都集中在地缘政治不稳定的中东以及北非地区。在中国2010年石油进口来源排名前十位的国家中,有5个国家来自中东地区(沙特、伊朗、阿曼、伊拉克和科威特);有3个国家来自非洲地区(安哥拉、苏丹和利比亚);剩下的来自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
而美国却正在逐步摆脱对外石油依赖,特别是对中东石油的依赖,加快实现“能源独立”。过去6年间美国能源自给率逐渐提升,并在2011年前10个月达到81%。这是自1992年以来的最高值。统计数据显示,自2008年起,美国的原油产量就开始有所上升。2011年前10个月,美国出口燃油8.48亿桶,价值734亿美元,进口7.50亿桶。根据美国能源情报署(EIA)数据,2011年以出口金额计,燃油出口将首次超过其他单项产品,汽油、柴油和航空燃油出口预计总额达到880亿美元。石油净进口量占美国国内需求的比例降至46%,美国已经从之前日进口量250万桶的成品油进口国转变为今天的净出口国。
美国对石油外部依存度的下降根本原因在于以下几点。首先美国页岩气的成功开发,改善了美国能源供需结构,提高了能源自给水平,能源安全得到了进一步的保障。本世纪以来,随着水平井大规模压裂技术的成功应用,美国页岩气快速发展。2000年,美国页岩气产量为122亿立方米,2005年为196亿立方米,年均增长9.9%。2010年页岩气产量为1378亿立方米,为2005年的7倍,年均增长47.7%。
其次,美国大力发展清洁能源。风能、太阳能、地热能、生物能以及核能、天然气和洁净煤已经成为美国新能源领域的发展重心。
从外部来看,美国正在通过能源供给多元化逐步摆脱对中东的过度依赖。近些年来美国加强与加拿大合作,使进口石油主要来自北美属地。统计显示,加拿大为美国提供了超过23%的进口石油。2009年,美国仅有17%的进口石油来自中东及海湾地区,对中东石油的依赖度大大降低,实际上,中东地缘政治动荡对美国的影响要小于其他石油消费国。
全球能源需求结构也正在发生着重大改变。随着亚洲等新兴经济体的快速崛起,全球主要能源需求正在向东转移。从现有的石油需求结构来看,尽管美国以21.7%的全球占比还位于第一,但事实上,自从上世纪中期占消费量一半以上的美、欧在经历了上世纪后期的起伏和“滞胀”后,石油消费量和占基础能源的比例已先后双双下降。以20世纪90年代日本从中东的进口量超过欧洲为标志,东亚和南亚伴随其经济的持续较快发展,石油消费量和进口量猛升。2009年亚太、美国和欧洲三大消费区原油消费占全球的比例依次为31.07%、21.71%和17.45%。按照BP世界能源统计数据,在2000至2010的十年间,世界基础能源(包括石油、天然气、煤炭、水电和核电,未计入新能源)消费总量的年增率为2.67%,北美、欧洲和独联体地区的这一增长率仅为0.20%,亚太这一数字为6.34%,这其中居前列的是中国和印度,两国占世界能源消费量的份额由2000年的9.02%和3.44%,分别提高到2010年的20.82%和4.38%。
因此,能源结构的优化和调整不但为美国能源供给减压,也给了美国更大的战略腾挪空间,可以放开手加速“东移”。美国试图以《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取代“10+3”,“10+6”,甚至是APEC和拟议中的亚太自由贸易区,进而主导亚太经济合作的未来,塑造以美国为中心的亚太地区新秩序。而对于中国来讲,未来十年,作为全球最大生产国的中国不但会面临能源供给的长期约束,也不得不面对能源增长重心东移下的中美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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