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度社会融资规模增加4.19万亿,同比少增3225亿元,广义货币M2增长16.6%,说明2011年以来宏观调控政策较为成功。”
4月14日,在央行首次公布社会融资规模统计数据后,央行调查统计司司长盛松成如是介绍。此前,政府工作报告定下今年货币政策的基调——稳健的货币政策,保持合理的社会融资规模,广义货币增长目标为16%。
“社会融资规模”首度亮相,盛松成针对外界关注的概念、统计方法及依据、社会融资规模与货币政策相关性等问题作了解答。他同时透露,保持合理的社会融资规模,意味着今年这一指标将在14万亿左右,基本与去年14.27亿的规模持平。
而对于外界指责央行有强化行政调控之嫌,盛松成强调,央行将遵循市场化调控原则,也将符合市场化调控方向,采用数量调控和价格调控相结合的手段,“我不能说我们已经完全符合市场化调控原则,但市场化一定是我们未来的方向。”
将来条件成熟,央行也将考虑试公布月度社会融资规模。据央行初步统计,一季度人民币贷款增加2.24万亿元,同比少增3524亿元,占社会融资规模比例同比下降4.1个百分点至53.5%。
此外,国家外汇储备余额已突破3万亿大关。截至2011年3月末,外储余额为30447亿美元,同比增长24.4%。3月末人民币汇率为1美元兑6.5564元人民币。
“绝不会分割调控”
分析一季度4.19万亿的社会融资规模增量和结构,可发现宏观调控奏效的种种迹象。
间接融资总量和占比均呈现进一步下降趋势。一季度,人民币贷款、外币贷款和银行承兑汇票分别比去年同期少增3524亿元、457亿元和1471亿元,此外,2009-2010年广为盛行的信托贷款同比降幅明显,一季度仅增加91亿元,同比少增3204亿元,占比下降至0.2%,同比低4.5个百分点。
另一方面,直接融资比例大幅提升,在信贷紧缩和加息等多重因素推动下,债券市场一片火热,一季度企业债券融资4551亿元,同比多增1874亿元;企业债占比同比提高4.9个百分点,为10.9%;此外,非金融企业境内股票融资和委托贷款也增加明显,二者同比分别多增309亿元和1684亿元。
交行金融研究中心分析,一季度社会融资总规模比去年同期略少,保持基本稳定。这是央行在融资结构多元化背景下,进一步拓宽货币政策的关注面和提高其有效性的一种有益尝试。
从信贷结构上看,3月新增贷款6794亿元,较上月回升主要源自于居民户贷款多增1727亿元,这主要是因为前期已经签订合同的住户贷款需求集中在3月投放;票据融资继续减少,同比减少2622亿元。
交行分析,若以全年人民币新增贷款7.5万亿调控目标算,一季度占比约为30%,投放节奏较为适度。
此外,3月末M2同比增长16.6%,比上月末高0.9个百分点,比上年末低3.1个百分点。平安证券固定收益部研究主管石磊分析,这一数字略高于预期,M2反弹主要是信贷同比多增和外汇占款增长较快所致。
在央行看来,涵括广泛的社会融资规模绝不意味着要把其分解为信贷、债券、股票等具体调控指标。盛松成强调,“绝不会搞分割调控!”
而如何做到“保持合理的社会融资规模”,用盛松成的话说,既有一个合理的问题,又有一个保持的问题,既要考虑总量,又要考虑结构。
作为一个流量和增量概念,外界对社会融资规模的涵括项目仍有争议。
焦点包括,为何未将外汇占款、FDI、国债等指标纳入。如,此前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宋国青(专栏)认为社会融资总量应包含外汇占款。他认为,中国与流动性总量相对应的全社会融资总量包括三部分:一是贷款,二是外汇占款,三是贷款之外的其他融资。
2010年,外汇占款、FDI和国债总和不到5万亿人民币。
盛松成解释,社会融资规模实为实体经济从境内金融体系获得的资金总额,而FDI、外债是从国外部门获取的资金;外汇占款则是金融性公司收购外汇资产而相应占用的本国货币,其发行主体本质是国外部门,在我国“双顺差”贸易结构下,其增长很大程度上是被动的。
对于国债,其发行主体为政府,筹集资金大部分是用来弥补财政赤字,只有部分进入实体经济,且国债发行属于财政政策范畴,与货币政策相互补充,不应将其作为货币政策监测指标和中间变量的组成部分。
成调控目标尚待时日
针对外界质疑的社会融资规模数据统计、调控的可行性,盛松成表示,统计是社会融资规模编制、监测、分析的基础,“一行三会”历来有统计方面的沟通和协调机制,非常畅通的。目前,这一指标已上升到国家决策层层面,“三会”明确表示支持统计和编制,支持数据共享及时沟通。
这一指标与货币政策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让外界“很纠结”。包括官方使用与非官方讨论中就存在四种说法——社会融资规模是货币政策监测分析指标、货币政策的中间变量、货币政策的总量指标或中间目标。四种提法各异,涵义也有所不同。
盛松成表示,首先,社会融资规模作为货币政策监测分析指标,总量指标作为一个反映总量的中性指标,目前没有异议;争议点集中在中间变量和中间目标两个指标上。
尽管后两个略有区别,但社会融资是否承担中间变量和中间目标角色,触及一个核心问题——它是不是一个调控指标。
此前央行已专文阐述“社会融资规模取代人民币贷款,作为货币政策的监测目标”的合理性。然而,作为新生事物,盛松成笑言,现在就要回答它是一个调控目标还是中间变量很难。
他形象地比喻,“就像一个孩子刚刚出生,作父母的首先要考虑的是孩子健康不健康的问题,然后才去考虑适合当演员还是做科学家。”
上个世纪90年代央行的实践可资借鉴——以货币供应量作为货币政策中间目标也经历了一个过程,1992年起已研究M0、M1和M2;1994年三季度央行开始按季向社会试公布货币供应量,以此作为监测目标;试公布约两年后,货币供应量于1996年正式成为货币政策调控的中间目标。
“就像货币供应量一样,社会融资规模最后能不能作为一个中间指标,当然有一个发展的过程。” |